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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7章 劉家兄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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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芝給劉老醫治的事情,還是傳到了姚老的耳朵裏。傳這個事情的人不是別人, 正是王醫生。

他覺得這是天大的事情, 不能任由這樣發展下去。這事太大了,大到他承擔不起。但是不管是劉老還是其他人, 好像將醫治的工作交給一個十七歲的少女,並沒有什麽奇怪一樣,這讓他心裏很不能理解。

對方才十七歲, 說難聽點, 都還沒有成年。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少女, 能有多少本事?而且那是首長, 哪怕劉老已經退休了,那依然是在幹休所休養的首長,他們作為醫生, 是要對老人家的身體承擔起保養責任的。哪怕老人總是動不動就裝病, 那都不關他們的事,他們的任務就是保養好老人的身體。

誰能夠想到, 老人會突然受傷, 而且因為所傷事情, 帶起了連鎖反應,其他部位也有些創傷。而且還很嚴重,這是萬萬沒有想到的。

當蘇芝提起要給劉老治傷的時候,他就反對了。但是反對無效,他當時被原老的警衛趕出了2號貴賓房之後,被五一像防賊時候地盯著他, 讓他動彈不得。生氣之餘,他跑去找了姚老,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姚老。他以為姚老會隨他一起去2號貴賓房找蘇芝,但是人家並沒有。

就好像,這件事情並不關他的事情,就好像姚老並不擔心自己的徒弟會把人治壞一樣,一點反應沒有。

姚老確實什麽也沒有動,他悠閑地喝著他的茶水,然後叫了下一個病患,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的,更不把王醫生說的話放在心上。

王醫生急了:“姚老,你的徒弟現在正在給劉首長治病。”

姚老說:“我聽到了,你剛才已經說過了。”

王醫生幾乎快被氣得要吐血了,既然已經聽到了為什麽不跟他一起過去找她,阻止這場所謂的治療?這不是胡鬧嗎?一個剛學出徒的小姑娘,剛剛實習就敢接手首長的傷勢,還敢大言不慚地說會幫劉老治好,她哪來那麽大的口氣?

但是人家的師父就是不急不躁,就好像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樣,就好像他早就預料到了?這讓王醫生很不了解,真的,怎麽是這個樣子?難道不應該跟著自己去阻止或是看看嗎?

“姚老,你不跟我一起去看看?”王醫生問他。

姚老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覺得他的腦回路真跟別人不一樣,自己為什麽要去阻止?自己的徒弟在那幫人醫治,這是終於來了一個病人了,他去阻止?這是不放心她呢,還是不放心呢?姚老巴不得蘇芝能夠獨立醫治病人,他對她很放心。而且鳥大了總要獨立飛出去,他在旁邊摻和什麽?

所以王醫生跟他說了這件事情之後,他的第一個反應,終於有病人了?第二個反應就是,哦。就這麽簡單,別其他想法。

而且,自己的徒弟有什麽水平,他這做師父的還能不知道?他不但不擔心,反而還很高興呢。

但是王醫生卻不這樣認為,直覺就是認為姚老沒有想到這個事件的嚴重,所以他勢必得提醒提醒。

姚老說:“我為什麽要去看看?我這病人還很多,王醫生你打擾到了我坐診的時間。”

這個時候那個等了好久的病人也發話了:“你在這唧唧歪歪地說了這麽多,到底是想說什麽?我預約一次容易嗎?你在這擋著我看病?”

能不生氣嗎?能在姚老這裏掛上號多麽不容易,可是這個醫生在這裏不停地說著,讓姚老無法看病,這不是耽誤事是什麽?

王醫生是沒有辦法了,這姚老和蘇芝就是一對活寶師徒,一個剛學出師的人竟然剛給首長看病,另一個卻那麽自在放心,都不怕徒弟在那把人治壞了,在那麽悠閑地喝茶看病。

王醫生真的要被氣吐血了,最後見說動不了姚老,他只得離去,去找院方的領導了。

姚老卻不管他去找誰,不關他的事情,他也不會去蘇芝那裏,他開始了他的看診。反而是那個病人沒忍住,想到了當時王醫生離去的那副樣子,他說:“姚醫生,你真的不去看看?”

“不去。”姚老想也不想地拒絕,他去才有病。

那病人說:“你就不怕你徒弟把人給治壞了?”這也是他好奇的地方,難道真的不擔心嗎?

姚老卻笑:“治壞什麽?我的徒弟我相信,不會貿然下虎狼手段,再說她總要經歷獨立行診的階段,我很放心地讓她獨立看診,我總不能一輩子都看著她吧 。總是需要給她一次獨立行醫的機會,不管這個人是誰,不能因為人家是首長,我就要剝奪我徒弟的機會,這是她自己找來的行醫機會。”如果一味地照看著,她什麽時候能夠成長?就算她治壞了又能怎樣?這不還有他嗎?人總得有個成長過程,不是嗎?

那個病人想了想,覺得他說得一點也沒有錯,不能因為對方是大人物,就要緊急跑過去阻止這件事情,這會傷了女孩的心。

王醫生出了姚老的辦公室,並沒有馬上折回到2號貴賓房。他一路走著,覺得這事還是不能這樣算了。想完,他就轉道去了院長的辦公室。

他必須把這件事情告訴校長,這事太嚴重了,嚴重到他承擔不起責任。把這事告訴了校長,哪怕以後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,也不是他一個人去承擔了。

而且,這件事情必須要阻止,不能讓人這麽胡鬧下去。所以他去了院長室,把這件事情跟何院長了說。

何院長在心裏沈吟一番:“王主任,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。”

“院長,這可是大事,讓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去幫首長治病,這不是胡鬧嗎?萬一她把人治壞了,我們醫院需要付全責,這不是把醫院放在火上烤嗎?”

何院長說:“王主任啊,你就是太較真了。這件事情跟我們醫院有什麽關系?你當場也阻止了,而且這小蘇醫生並不是我們醫院的人,她是姚老的人,真的出了事,責任也推不到我們身上,自有姚老在那一力承擔著呢。連人家師父都不急,你在這急什麽?姚不過去,肯定是對徒弟的醫術很放心的。”

王醫生還是很急,就聽校長在那繼續說:“而且這事是劉老爺子自己決定的,我們也阻止不了不是嗎?”

在院長那裏得不到答案,王醫生也十分的無奈。看來這件事情是誰也阻止不了,連院長都已經不阻止這件事情了,他怕萬一出事,他這個主治醫生需要承擔責任。所以,他把電話打到了首長家的子女那裏,將這件事情跟他們說了。

“你是說我父親真的病了?”那邊劉老的兒子有些不相信,他的父親真的生病了?這可能嗎?

他的父親哪一次不是要裝病幾次?哪一次不是醫院親自打來電話的,可哪一次是真的?所以他很懷疑,這是不是又是一次醫院和他父親串通好的把戲?

王醫生說:“劉局長,這事是真的,我並沒有騙你。”

劉老的兒子叫劉紅軍,現在在城建局當局長。父子兩人,一人從軍,另一個卻是從政,可惜劉紅軍的能力就這些,雖然在父親的關系網下,進了政府部門,但是做到現在也只是城建局的一個局長,特別是劉老退休後就更加沒往上升了。

當然燕京的城建局,也並不小,畢竟是個京官。

劉紅軍說:“你們醫院不是最喜歡幫著我父親演假病的戲碼嗎?”說著就要掛下電話,卻被王醫生喊住了,“劉局長,這次是真的,你的父親腰扭傷了,現在由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治著,我們阻止不了。”

劉紅軍在那邊沈默了,沈吟了很久,就在王醫生以為他又會掛掉電話的時候,他說話了:“好,這事我知道了,我們馬上趕過來。”

王醫生心裏終於松了一口氣,這狼來了演了太多次,最後真的時候,劉老的兒女們竟然也不相信了。

……

原老和原榮一直都候在門外,原老因為年紀大了,所以坐在了走廊邊上的長凳上,駐著拐杖,一臉的嚴肅。

說是不擔心,那都是假的,畢竟劉老和他多年的朋友,從戰爭時期一起過來,這麽多久了。現在老劉頭退休了,他還在位子上坐著,老劉頭裝病的事情他知道。沒想到假裝變真傷,他真心為他擔心著。

劉家的孩子沒有一個出現,這一點倒是讓原老心裏很不舒服。這老了,孩子就這副態度?也為老戰友感到悲哀。

原榮也沒說話,他向來就話少,只是陪著自家的爺爺,偶爾說上幾句。

當王醫生過來的時候,原老只是看了他一眼。他的那些動作自然逃不過原老的眼睛,早就有六一跟他匯報了這件事情。王醫生以為自己做的很隱蔽,其實都是在原老的眼皮子底下把所有的事情做了一遍。當知道王醫生的那些動作,原老的眉頭皺了一下,之後就再沒其他表情。

原榮自然也知道了王醫生的那些動作,其實不用說,他也能夠獨到,畢竟王醫生的動作太明顯了。他也只是瞥了他一眼,也不作聲,只是靜靜地等待著。

時間在一分一秒中度過,門內什麽動靜也沒有,也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。

過不久,劉家的孩子終於到了,這一點倒是出乎原老的預料。他以為這兩兄妹不會出現呢,沒想到還真的來了。這次不懷疑他們的父親是假生病了?不是一直都認為,老劉頭是在裝病嗎?所以十次有九次不會到場。

原老情不自禁地看了他們兄妹一眼,又沈默了。

這次,來的是劉老的一子一女,小兒子就是那個劉紅軍,女兒劉丹鳳是在外資部,嫁的丈夫是在財政部工作的,另一個兒子在外地,趕不回來。

最先說話的是劉老的女兒,年齡大概四十多歲,臉上化著妝,很貴婦,她說:“王醫生,為什麽我父親接受治療,你們醫生都不阻止的?”

王醫生說:“我阻止了,但是劉首長堅持,後來我就被趕出來了。”

劉丹鳳:“被趕出來又如何?你們醫院怎麽做事的?萬一我父親有一個三長兩短,怎麽辦?讓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在那給他治傷,虧你們想得出來。”

王醫生看了一眼原老,卻沒有說話。

“一看這小姑娘就是想訛……”話未說完,就見原老突然睜開眼睛,那雙眼睛銳利地盯上了劉丹鳳,他說“裏面在治傷的人,是我的孫媳婦,姚神醫的徒弟。你們可以不相信我老原,姚神醫你們也不相信?”

劉丹鳳說:“原伯伯,我當然相信你,但是……”

“現在你們一個個關心你老父親了?那當初幹嗎去了?你父親生病進入醫院,你們也沒個人過來看他。認為他在裝病?他為什麽要裝病?你們不知道?他也就是想從你們那裏得到了一絲關註。他就是想要享受一下天倫之樂,就是這麽簡單,可是你們呢?你們都認為他在裝病,所以就以工作忙,都當他在胡鬧。”

劉老的子女一時之間無言以對。

原老沒有說的是,一個個的,需要老劉頭關系的時候,跑得比誰還快,當老劉頭生病在醫院,一開始倒也跑得勤,怕他死掉,就沒有了關系吧?當知道他在那裝病之後,慢慢地也就來得少了,理由就是忙。忙,能忙到連看望老父親的事情也沒有?

一個個的,離得那麽近,竟然連看望的時間也沒有。

還不如他家的幾個孫子呢。兩個孫子遠在西南,但是在過年的時候,能回來,都盡量回來,哪怕是在西南爆發戰爭的時候,兄弟兩人也會輪流每年回來看他一次。

孝順對於一個老人來說,是多麽的重要。老人辛苦了大半輩子,臨老了,卻被自己的子女給放棄了?這是何等的悲哀。

老劉頭裝病這件事情,確實是很作,但是作的原因也是因為子女的不關心。

“他為什麽相信小蘇?是因為他在醫院的這段時間,是小蘇陪著他,讓他感受到了被人關心的溫暖。他跟我說,小蘇就跟他孫女似的,要不是她是我的孫媳婦,他都想介紹給自己的孫子們。可是你們做了什麽?現在老人傷了,你們來了?剛受傷那會,怎麽沒見你們跑得那麽急?”原老的聲音很冷。

這樣的子女,有還不如沒有,看著反而惱火。他終於能夠理解,老劉頭為什麽情願在醫院裏住著,也不回家的原因了。家裏冷冰冰的,沒有一絲的人氣,在醫院裏,大家都還關心他,他想要的就是那麽一絲關心,沒有其他的目的。

劉老的子女一時之間無言以對。

原老說:“只怕都是動了什麽小心思吧?知道裏面正在幫著醫治的人是我原家的未來媳婦,所以你們有了心思?”

原老一針見血,劉丹鳳說:“原伯伯怎麽能這麽想,沒有的事。我們就是關心我爸,怕他有什麽傷害,所以這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。”

原老卻在那裏哼哼冷笑,這話說出來,別人會信,反正他是不信。劉家的幾個子女,他一言難盡。所以家庭中的教育何其重大,老劉頭一直在外面忙活,家裏的孩子都是交給了妻子還有家裏的老母撫養教育,最後就教育了成了這個樣子。等到他知道的時候,孩子的秉性已經定性了,再也扭轉不了。

“既然來了,那麽就坐在這等吧。這個時候你們就是想要阻止,人家也在裏面醫治了一半,而且有姚神醫在呢,出不了事。一個個的急吼吼,能出什麽事?”

劉丹鳳很想沖進門裏去,但是原老像定海神針一樣地坐在那裏,五一守著門口,她什麽也做不了,而且也不敢。這原老爺子可不是他們的父親,嚴厲著呢。每次被他看著,就好像被他探到心裏的秘密一樣,所以她最不願意面對的也就是這個原老爺子。

她其實很想懟過去,這是他們劉家的事情,他算什麽,有什麽權利管劉家的事情。但是她不敢,怕原老爺子不再看在老父親的面子上,對他們照顧,所以只能夾起尾巴,什麽話也不敢再說了。

原榮瞄了劉丹鳳一眼,眼裏充滿了鄙夷。他是小輩,說不了他們什麽,但是如果他們一再地詆毀蘇芝,那就別怪他不尊重長輩了。

……

這些事情鬧得幾乎人盡皆知了,蘇芝卻什麽也不知道,她還在那裏認真地給劉老行針,每行一次針,她都會詢問劉老感覺如何?

劉老在那細細地感受,還真別說,蘇芝這一針針地下去,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,反而是有一股暖流一樣的氣流在身上慢慢地流動。

一開始她說行針的時候可能會疼,還問他要不要刺下麻穴的時候,他就在心裏把這個等同於以前他受傷時沒有麻藥做手術的場景。卻沒有想到,哪有什麽疼痛,不但不疼,反而就是暖暖的,連酸痛都沒有。

“劉爺爺,疼嗎?”

“不疼,很舒服,就好像有人給我按摩一樣。”劉老閉著眼睛,在那直哼哼。

蘇芝說:“這是很正常的反應,你腰上的傷,是你起得太快,把裏面的經脈扭傷了,又帶動了脊椎的拉傷,再加上你以前打仗的時候留下來的那些創傷,所以是傷上加傷了,這才動不了。我現在用針打通了一些穴位,讓血液流動起來,然後帶動經脈,只要沖破傷口處被堵的血脈,那麽就能好了。”

劉老在那點點頭,蘇芝又說:“當血液沖破那個堵塞,可能會有劇痛,那個時候劉爺爺可能會忍不住。”說著,蘇芝又下了幾針。

現在還不是到疼的時候,大概需要好幾天,劉老才會慢慢地感覺到那種疼痛。到那個時候,可能他會疼得受不了。

“等到真的那個時候,我再給你麻穴吧。”蘇芝沈吟著說。

劉老說:“沒事,蘇丫頭你盡管下水,老頭子什麽沒有經歷過,就這一點點疼,我不會放在眼裏。”

“那行,我這就加快針法了。”

…………

門裏經歷著治療,外面卻什麽也聽不到

治療就像一個世紀一樣的漫長,2號貴賓房的門終於被推開了,蘇芝一臉蒼白臉色地站在門口。

她是真的累壞了,這一行針就是一個多小時,這可不只是需要力氣,還需要精神,當治療結束的時候,她幾乎要癱軟在地上,勉強才能讓自己沒有倒下,扶著墻才去開了門。

原榮最先走了過去:“怎麽樣?累嗎?”

“不累。”蘇芝搖頭,其實也是累的,怎麽可能不累,但是在原榮面前她並沒有說而已。

原榮卻越發地心疼起了她,連著一個小時在裏面給劉老治傷,誰也不知道她在裏面是怎麽治傷的,肯定很累。看她那蒼白的臉色還汗濕,就可以看得出來,這次治療肯定不容易的。

他知道她是為了寬他的心,但是他不是傻子,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。扶住她的時候,都感覺到她的手在顫抖,他心疼極了。

此時,劉老的兩個子女也進了房間。特別是劉丹鳳,在看到蘇芝的時候,馬上就猜到了她就是醫治自己老爸的那個年輕醫生,年齡能對上,性別也能夠對上。

她的眼睛在蘇芝身上轉了一圈,“蘇小姐是吧?誰給你的膽,讓你動手給我爸治傷的?萬一把我爸治壞了怎麽辦?”

蘇芝被人莫名其妙地噴了,還很奇怪,這人誰啊?

原榮卻擋在蘇芝的面前,防止劉丹鳳傷著蘇芝。

“讓開,我倒要問問她,她到底想幹什麽……”劉丹鳳想要推開原榮。

突然,在她旁邊傳來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:“我還想問你,你想幹什麽?”

“當然是要她……”她一怔,感覺到了不對勁,緩緩地轉過頭去,就見到劉老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床上跳了下來,正一臉憤怒地站在她身邊,一雙眼睛瞪得老大。“爸……爸……你怎麽……?”
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劉老,他不是腰閃了嗎?難道……

劉老的兒子劉紅軍甚至在心裏想,他爸不會又是裝的吧?

他只是在心裏這樣想想,但不會沖口而出,但是劉丹鳳卻喊:“爸,你不是腰閃了嗎?你……你不會又是裝的?爸,你這樣裝病很好玩嗎?這樣會死人的!”

“裝?老子是裝?”劉老徹底暴怒,“你個不孝女,老子在醫院痛苦地死去活來,你他媽敢說老子裝?看我不打死你個不孝女!”手裏拿著一個枕頭,對著劉丹鳳在那打著。

“爸!爸你還說不是裝的!你都能打人了!爸,別打了,我錯了,爸!”劉丹鳳抱頭鼠竄。

所有人都震驚不已,都在那看著劉老拿著枕頭在追著劉丹鳳打。這還是那個躺在床上說腰閃了的老人嗎?閃了老腰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老人,能夠這樣生龍活虎地拿著枕頭追著劉丹鳳打?可能嗎?

可能/不可能!

在所的人,除了劉家兄妹兩個人,其他人都相信這是真的!

原老和原榮祖孫二人,自然是百分百堅信蘇芝的,當時她把了脈說劉老閃了腰,而且醫院的儀器也不會出錯。那麽現在劉老能夠下地打人,就只能說明一個事情,那麽就是劉老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,否則他下不了床。

王醫生應該是這裏面最震驚的一個人了,如果不是這個傷是他驗的,他甚至要跟著劉家兄妹一起懷疑劉老是在裝的了,因為劉老裝病已經裝成了習慣。但是這卻不是裝的!那個傷是他親手驗的,怎麽可能會錯?那麽只能說明一點,蘇芝果然是有本事的,一出手就把劉老的傷給治好了。

被念叨的蘇芝,卻是一臉的黑線,這個劉爺爺真是坑人不償命……

除了相信的這件事情是真的人之外,劉家兄妹更加堅定了自家老爸在裝病。特別是劉丹鳳,心裏直想哭,老爸這樣裝病要裝到什麽時候?每年都要這麽來一下,真的要嚇出心臟病的。

劉丹鳳比劉紅軍蠢,劉紅軍哪怕心裏再懷疑,他也不會嘴上說出來,更不會表示出來,所以劉老打的人是劉丹鳳,而不是劉紅軍。他就像沒事人似的,就這樣冷眼旁觀地看著自己的妹妹被老爸追著打。

劉老追得氣喘籲籲,果然是老了,就這麽追了幾步,就累得直喘氣。

他真是被氣得不行,這不爭氣的不孝女,他生病不關心就算了,竟然一來就找他的主治醫生蘇芝的麻煩。當時一股氣上來,也顧不得許多,抓起枕頭就沖下了床,照著不孝女的頭就是一陣好打。

以前說他裝病,他就不去說他們了,他們不來看他,他除了生氣,也一點辦法也沒有。現在可好,竟然還懷疑他裝病,他要真是裝的,有必要在床上要死不活的?

滾犢子,看他不打死她!氣死人了!

這一打,他就累得直不起腰了。

這個時候,有個聲音冷冷地說:“劉老爺子,雖然我能治好你的腰傷,但也不是這麽讓你揮霍的。我下針容易嗎?一個小時,我不累嗎?”

劉老爺子心裏一驚,木然地回頭望過去,就看到蘇芝那一張鐵青的臉,正瞪著他。這一驚,他身上所有的力氣就像從身上被抽離一樣,他的身子幾乎癱瘓在地,被旁邊的兒子扶住了。

“爸,你怎麽了?”

蘇芝說:“快把劉老爺子扶到床上。”

劉老的警衛和五一已經把劉老扶到了床上,蘇芝急忙過去給他把脈。這一次王醫生沒有再上前阻止,而是在旁邊問:“小蘇醫生,劉首長怎麽樣了?”

其他人都一臉的緊張,就連劉丹鳳都沒有說其他的話。

蘇芝說:“劉爺爺的腰傷很嚴重,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嚴重。當時我已經把這種傷壓下了不少,就等著多針灸幾次,打通瘀血和打通扭傷的經脈,他的傷就能慢慢地好起來。但是剛才,因為急血攻心,我正好給他行了針,他才能夠突然下地。但這個是需要花費力氣,本身身體也沒有好,所以……”

大家算是聽懂了,劉老爺子並不是真的突然好了,而是因為心裏一股氣堵著,那股力量讓他突然就下地了,當那股氣消失後,自然也就恢覆成原來的狀況了。這種情況,在醫學上並不少見。

劉丹鳳正想嘲諷幾句蘇芝,卻被劉紅軍一個冷眼瞪了過去,那眼神可是在警告她,不許再惹事生非。她就算再不服氣,也閉上了嘴。

而且,他們的父親,似乎是真的病了,這次不像是裝的。

蘇芝已經拿出銀針給劉老紮了幾針,劉老終於清醒了過來,看到劉家兄妹,頓時又氣得胸口劇烈起伏。

“老爺子,你要再這樣下去,我就不給你治了。”蘇芝的聲音很冷,劉老頓時把氣給順了下去,她又說,“老爺子啊,我今天算是給你白治了,你這身體的瘀血比之前還嚴重了。”

劉老頓時再也不敢胡鬧了。

…………

蘇芝將劉老爺子的傷治了半好,能讓劉老爺子當場下地的消息,還是在總部醫院傳開了。

當這個消息傳到姚老耳朵的時候,他連連地點頭表示欣慰,蘇芝跟他學醫這麽多年,終於能夠獨立行醫了。這是身為所有的師父在得知徒弟出山都會感到高興的一件事情。

“師父,沒想到師妹那麽厲害,不治則已,一治就治了個厲害的。現在醫院裏都在討論著這件事情呢。”李醫師再也沒有忍住,跑過來跟姚老嘮嗑這件事情。

姚老說:“你師妹的天賦極高,這一點我早在收她為徒的時候就已經想到的。只要給她時間成長,那麽她肯定能夠成長得很高。這也是師父為什麽把她帶到總部醫院,要她憑借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番天地的原因。只有受到過挫折,能夠沈得住氣,然後當成功來臨的時候,她才不會驕傲。”

“沒想到師妹行針的技術那麽好,如果不是看她的年齡,我都不敢相信這是師妹做的,她只有十七歲啊。”

“你只看到了她年紀輕輕就能下針如神,卻沒有想過她為了克服行針的難題時所吃過的苦。她為了練好針灸,去跟人學刺繡,沒日沒夜地練,這才有了現在的成就。”姚老一想起蘇芝為了練好針灸,不論刮風下雨,從不缺席。

李醫師卻在心裏想,當年為了練好醫術,他們師兄弟哪一個不是吃苦。師妹的天賦高是真的,但是努力大家都有。

姚老說一巴掌拍在了李醫師的頭上:“怎麽?你還嫉妒你師妹?我是寵你師妹,不只是因為她天賦高的原因,還是因為她是你們師兄妹中年齡最小,又是唯一的女娃,我不多疼著她,難道還疼你們嗎?”

李醫師咧嘴笑道:“師父,你疼師妹是應該的,不只你疼,我們師兄弟幾個也疼。”

姚老這才松下氣來:“這還差不多,你們就是要寵著疼著你師妹,她是你們的妹妹,一輩子都是,師父還能再活幾年?以後就是你們幾個師兄去寵蘇芝了,這樣師父才能夠放心啊。”

李醫師說:“ 師父,你能活長命百歲。”

“人都是有一死的,不可能真的長命百歲。”

李醫師說:“是師父你放心,我們兄弟幾個會好好地照顧師妹的。說不定師妹以後的成就比我們還好。”

這一點,姚老倒是相信,以蘇芝的天賦,確實有可能成就比前面幾個徒弟要好。

……

蘇芝並不知道師父和師兄討論了她,她現在正在給劉老行著針。這一次的行針,她並沒有將其他人趕出去,而是當著他們的面紮著針。但是在針灸之前,她警告過劉家兄妹,不許發出任何的聲音,否則一旦出現什麽變故,可不要把責任推在她的身上。

劉紅軍再三跟她保證不會。劉丹鳳這個時候,也相信了蘇芝的醫術了,沒見到她老老爸昏了之後,人家就憑著一根銀針,就這樣紮了幾下,老人就醒了嗎?

蘇芝也說了,這個傷真的不難治,但是不能再讓老人生氣了,生氣容易引發高摁壓,對傷沒好處。而且,老人現在的情緒也不是很好,更加不能刺激。

也是在這個時候,劉家兄妹才知道,自己的老父親並不是裝病,而是真的受了傷。他們對老父親充滿了內疚,也為自己不孝順而感到後悔。他們一直以為父親是在裝病,所以當電話打來的時候,他們還一度懷疑,也為父親總是裝病而感到煩惱。如今知道了真相,深深的愧疚,也對蘇芝深深地道歉。

道歉就免了,蘇芝並不在乎他們的道歉,她只是為老人感到同情而已。

老人戎馬一生,臨到老了退休了,卻被子女嫌棄,確實是很悲哀。

劉家兄妹雖然勢利了點,也不太孝順了點,但是到最後能夠幡然醒悟,那麽也是有可取之處的。

蘇芝下了幾針,讓老人沈沈地睡了過去,之後才開始認真地開始給他治療。

原榮在那邊看著,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很厲害,可是現在親眼看到她在那行雲流水似的下針,心裏禁不住地震驚,既而歡喜。

蘇芝從來都是最好的,他一早就知道,當年她護理他的時候,不也是像現在這樣?只不過那個時候並沒有親自醫治過什麽而已。哪怕是給他最後一次護理的時候,也是給他熬了藥,並沒有治療。

原來她這麽厲害的?他在心裏一陣陣地讚嘆。

王醫生也在那裏目瞪口呆地看著蘇芝的手法。以前他懷疑她,自從劉老從床上站起來後,他就不再懷疑了。可也沒有比現在親眼看到她下針來得給他震撼。那手法,真的是可以當作藝術品了,簡直太完美了。這哪裏是在針灸啊,這分明就是一門藝術嘛。

太完美了!

王醫生在心裏想,他一定要去外面宣傳,這個小蘇醫生並不是如年齡那樣嫩,大家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,而是要看本質。

只有原老,一臉的鎮靜,似乎並沒有被這一幕所驚呆,他在心裏想: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孫媳婦,果然是個人才,確實和阿榮相配啊。

經歷了半個小時,蘇芝終於放下了手,此時她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。臉色也有些蒼白,本來就已經在前不久經歷了一場針灸,現在又經歷一場,不累才怪。

原榮急忙扶住她,看著她蒼白的臉色,心疼得不得了,扶著她就在旁邊的侄子上坐好。“芝芝,沒事吧?以後不要這麽拼命了,你看看你,累的。”

蘇芝卻朝他搖頭:“沒事,休息會就會好了。”

此時,王醫生突然上前,朝著蘇芝鞠了一躬:“對不起,小蘇醫生,是我錯了,不應該懷疑你,我向你道歉。”

蘇芝卻搖頭,王醫生那樣做,也是情有可原,畢竟他是劉老的主治醫生,有什麽事比劉老的健康最重要的。他害怕她醫術不過關,拿劉老的傷勢開玩笑,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劉老好。她並不怪他,反而覺得他是一個負責任的好醫生。

至於劉家兄妹的道歉,她並沒有接受,不是她看不起他們,實在是對他們的行為不能茍同。

……

這一場鬧,原老也累了,早在劉老沒有大礙的時候,就已經在警衛員的陪同下回了原家。原榮並沒有一同回去,而是陪著蘇芝在總部醫院,陪著她下班。

兩人終於獨處,再沒有其他人來打擾他們。兩人相互對視著,突然就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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